一時間,我啞口無言。
他們說,隔壁1902是被砸死的。
而爺爺最近抱怨我送他的碳纖維拐杖輕飄飄的沒手感,前幾天又換回了那把沉甸甸的雞翅木拐杖。
不僅如此,爺爺曾經(jīng)上過戰(zhàn)場,年輕時更是體格健壯……
難道真的是他失手殺了人?
我心亂如麻,急忙請了假,火速直奔回家。
一進門,兩位警察已經(jīng)先一步趕到。他們正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,手持筆記本,認真記錄著爺爺?shù)淖C詞。
面對警察的詢問,爺爺稍顯局促,但軍人的經(jīng)歷還是讓他保持了鎮(zhèn)定。
爺爺沉聲說道:
「起初我在陽臺澆花,聽到隔壁傳來搏斗和砸東西的聲音,我便走到客廳仔細聽。后來,我聽到隔壁防盜門打開了,但卻沒有人出來的聲音,接著就徹底安靜了下來。」
警察追問:
「老爺子,您怎么能確定那聲音就是搏斗聲呢?」
聽到這個問題,爺爺顯得有些激動,他緊握著拐杖,聲音都提高了幾分:
「那你們可小瞧我了,我15歲參軍入伍,上了多少年戰(zhàn)場了,是不是搏斗聲,我還能分辨不出來嗎?」
兩位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,隨后目光落在了爺爺?shù)墓照壬稀?/p>
「那您拐杖上的血跡?」
爺爺嘆了口氣,繼續(xù)說道:
「我見沒了動靜,就出門查看,發(fā)現(xiàn)他家門鎖確實被打開了,而他就一動不動地趴在門口,周圍是一灘血跡,我大概是那時候不小心沾上的。」
原來爺爺也是聽到隔壁動靜,才出門查看的。
只是為何監(jiān)控顯示沒有其他人進過現(xiàn)場呢?
我有些不解,朝警察問出了我的疑惑。
警察沉吟片刻,開口說道:
「兇手是如何進出的,我們還在調(diào)查中。現(xiàn)場確實有搏斗的痕跡,考慮到您爺爺?shù)纳眢w狀況,我們已經(jīng)排除了他的嫌疑。」
「其他的細節(jié)我們目前不便透露,你們最近要多加小心,鎖好門窗,不要輕易給陌生人開門。」
聽到這里,我長舒了一口氣,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,同時也為自己竟然懷疑爺爺而感到好笑。
送走警察,我有些責怪地勸爺爺下次別再莽撞行事。
他略有沉默,隨即就恢復(fù)了他那老頑童的模樣:
「崽兒啊,你還不了解我嗎?」
「是,是,您是上過戰(zhàn)場,扛過槍的偵察兵,特種兵!」
我無奈地打斷他,「但您現(xiàn)在畢竟歲數(shù)不小了,能不能別再冒險了?」
爺爺臉上露出不忿之色,卻又似乎自知理虧,支吾了幾句后便不再說話。
我父母早亡,奶奶前幾年也去世了,現(xiàn)在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。
爺爺年逾八十,年輕時偵察兵的經(jīng)歷讓他機敏而堅韌,銀發(fā)總是梳得一絲不茍,雖然腿腳不便,但耳聰目明,精神矍鑠,還保持著年輕時早起晨練的習慣,甚至還為我準備早餐。
與其說我們相依為命,不如說爺爺一直在照顧我。
晚上,我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難以入眠。
監(jiān)控視頻中爺爺提著滴血拐杖的畫面,以及電梯里的慘狀不斷在我腦海中回蕩。
這棟樓里連續(xù)發(fā)生的死亡事件,還都與我家有點關(guān)系。
現(xiàn)在兇手還沒落網(wǎng),實在讓我不安。
左右是睡不著,我決定起身去客廳倒杯水。
我見爺爺?shù)姆块T下透出一線光亮,便輕手輕腳地推開門,卻見他歪著腦袋倚在床頭,已經(jīng)沉沉睡去。
只是手邊還散著一本小小的記事本。
我走上前,正準備幫爺爺收起小本子,卻見上面記錄了小劉給隔壁1902送快遞的記錄,時間跨度長達這大半個月,旁邊還有一串串我看不懂的數(shù)字。
我連翻幾頁,越來越疑惑。爺爺為何要記錄這些?
突然,一只大手如猛蛇般攥住了我的手腕,力道之大讓我?guī)缀跷詹蛔”咀印?/p>
我心中一驚,抬頭一看,只見爺爺?shù)碾p眼如鷹隼般銳利,正死死地盯著我,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我驚呼出聲:「爺爺——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