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日后,張幕給了所有人一個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刺殺江侍郎的幕后黑手,竟是兵部趙尚書。
此人屬后黨,若說江侍郎因彈劾李相而遭后黨刺殺,十分合理。
可這事怪就怪在主審此案的張幕也是后黨的人,哪有自己人坑自己人的,還坑了條大魚。
并且這一查,還查出了趙尚書貪污腐敗,欺男霸女的罪行。
這些罪雖不致死,但加上了謀害重臣這一項,趙尚書一條老命,即將休矣。
如此一圈下來,后黨折了兩位中心人物,憤怒的矛頭直指向來與之對立的樓策。
聽完來人匯報,我優哉游哉地吃完最后一顆葡萄,緩緩道:“既然罪證確鑿,那便盡快依法處置吧。”
來人欲言又止。
我挑眉:“有話直說。”
那人這才開口:“主子料到您打算速戰速決,可他擔心太后那邊不好處理。”
我笑道:“讓你主子大可放心,有人比我們更想讓我舅舅和趙尚書早登極樂。”
今日我心情舒暢,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冷宮。
母后曾嚴明禁止我來這里,但我從來沒聽過話,像曾經每一次那樣,我想也不想直接邁步走了進去。
“好吃,好吃!”
“娘娘慢點吃,許久沒來看您,您又漂亮了。”
“嘿嘿是嗎,漂亮!漂亮!誒,念念來了!”
被突然點名的我正站在“樓策”身后,一動不動看著面前的兩人。
見我到來,“樓策”行了一禮:“陛下怎么來了?”
我沒理他,徑直走到王美人面前仔細檢查了一番,確定她沒事,才松了口氣。
王美人不停地嘟囔:“念念,你做什么,是要和我玩躲貓貓嗎,太好了!”
我哄著王美人:“娘娘先去睡一覺,等會兒念念給你講故事。”
待王美人離開,我看向“樓策”,語氣不善:“王美人神志不清,是個可憐人,你連她的主意也要打嗎?”
他挑挑眉,不甚在意:“冤枉,奴才只是來看望一下她。”
“那你看完可以走了,以后也不許再來。”我背對他,等著他先離開。
他少有的沒有反駁,一聲不吭就往外走。
我忽然想到什么,轉身叫住了他:“等等。”
他轉頭看向我:“陛下還有何吩咐?”
我故作憂慮:“趙尚書被揪出來,少不了你的手筆吧,你這是要把后黨趕盡殺絕。”
他冷哼:“是又如何,陛下有能力與奴才抗衡嗎?”
他頂著樓策的臉,用這樣欠揍的眼神,這般混蛋的語氣和我說話,讓我極度不舒服。
我嘴角抽了抽,厲聲道:“孤是一國之君,若偏要保他們呢?”
他上下掃了我一眼,突然笑了起來:“陛下身份非同一般,能替陛下保住這個秘密,已是奴才最大的仁慈了。”
他這是在用我女子的身份威脅,雖是生氣,但我卻松了口氣,這條蠢魚,上鉤了。
“元忠,元忠你不要走!我救不了你,是我救不了你!血債血償,我要殺了他們!”
里室傳來王美人的聲音,我正聽得一頭霧水,卻見“樓策”臉色突變,拔腿往里室跑。
這廝看起來有點不正常,我急忙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