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巡視四周,發現我躺在屋子內,不在那個地窖之中。
接著,一股痛疼感襲遍我全身,我感覺骨頭似乎都被打斷了。
這時,一碗湯藥出現在我眼前。
“把藥喝了吧。”
我努力的抬起頭,發現是趙鐵柱,面對我直視的眼神,他側了側身子。
為了能活下去,我接過藥碗,一飲而盡。
同時,我清楚沒跑出地窖,是我正確的選擇。
因為這是一場考驗,老頭子就在地窖口附近等著呢。
若是真的出地窖,那我可能受的就不是這么輕的傷了。
同時,我也不會從地窖搬進房間。
可,我都沒有跑,老頭子為何還要打我呢。
于是,我向趙鐵柱問出我的疑惑,趙鐵柱身體一頓,便沒有出聲。
我想動一動腳,便聽到鐵鏈嘩啦嘩啦的響聲。
這才發現我的雙腿被鐵鏈子鎖住,這是老頭子防止我逃跑而準備的。
接下來幾天,我向趙鐵柱講述著外面好玩的食物,趙鐵柱流露出癡迷神色,我知道他心動了。
隨著我身體的痊愈,我的噩夢也開始了。
晚上,老男人壓在我身上。
那粗糙的大手來回在我身上摩擦,讓我很不舒服,那惡心的嘴巴在我脖子親吻。
因為,他年紀太大,身體力不從心,對我沒有造成實際傷害,即便如此,我依舊惡心的不行。
但我告訴自己,不能引起老男人的不滿,不想回到那個漆黑陰冷的地窖。
他體力不支,倒在我身旁,打起了呼嚕,我壓抑不住心頭的悲涼,痛哭起來。
我恨我自己,要不是輕信了那對中年婦女,喝了他們遞過來的水,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。
一度萌生出想死的念頭,可想到我的父母,我怎么也做不到。
隔日清晨。
我打開窗戶,發現趙鐵柱正坐在地上,兩只手不斷的比劃著,似乎是在算數。
“趙鐵柱!”
我叫了一聲,他木訥的抬起頭。
“你是在算數吧,我可以教你。”
“你會?”
趙鐵柱有些不相信我,反問我一句。
我把乘法口訣背了一遍,這讓趙鐵柱一頭霧水。
“你背的是什么東西?”
這種窮鄉僻壤,能夠識文斷字的人,都沒有幾個。
所以,趙鐵柱別看成年,但最基本的加減乘除,都是一知半解。
“是乘法口訣。”
趙鐵柱為了驗證我的本事,給我出了幾道加法題,我對答如流。
他十分歡喜,讓我教他。
這是一個拉近我與趙鐵柱關系的好機會,我自然不會放過。
我告訴他,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,不要告訴那個老男人。
趙鐵柱欣然答應,總是在老男人不在的時候,跑進我的房間,偶爾還會給我帶些好吃的野味。
而噩夢依舊每天晚上都在上演,老男人趴在我身上,肆意妄為。
而我就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,做不出任何的反抗。
后來的幾天,趙望山不光跟我學習加法,還詢問關于我的一切,我住在哪里,叫什么名字。
我一下愣住了,被拐賣這么久,過去的一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忘卻。
再次被趙鐵柱提及,我居然感到了一絲陌生。
淚水順著我的臉頰,一點點的流下。
從前我是被父母疼愛的寶貝女兒,如今則成為一個只能依靠在門檻,被老男人隨意擺弄的玩具。
我擦了擦淚花:“我叫唐瑩瑩。”
隨即,我把我過去的一切,如同倒豆子一般,一點點的講出。
我明白,之所以如此,是在提醒我過去的美好,和現在的悲慘。
后來,這個話題便不了了之了。
可,從那之后,我的情緒變得很是低落。
身處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,交通如此不發達,想要逃出去,簡直堪比登天。
之后,趙鐵柱向我打聽外面的世界,我已經不愿意回答。
趙鐵柱看出我的失落,講起了自己的故事。
他的媽媽也是被人販子給拐過來的,最開始,她求饒,想讓他爸爸放過他。
可迎接她的就是一頓鞭打,打得她皮開肉綻。
哪怕受傷在身,依舊沒有讓他爸爸憐香惜玉。
她想要逃走,可每次都被他爸爸抓回來,直到一天,她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他爸爸自然是高興萬分,終于是有后了。
為此,他給媽媽買了新衣裳,買最好的補品,除了沒有拿掉他母親手上的腳鐐。
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,他媽媽雙腿開始腫脹。
于是跟他爸商量,都有孩子,身體行動不便,也不會在跑了,后半輩子就想與他爸好好過。
他爸爸覺得在理,欣然打開了腳鐐,兩個人和和美美度過了一段好時光。
他媽媽讓爸爸給孩子起個名字。
“就叫趙鐵柱吧。”
他爸爸取完名字,他媽直夸好名字,這讓他爸爸非常高興。
十月懷胎,終于到了臨盆的日子,他媽媽躺在炕上疼的死去活來,他爸爸急的不行。
這個地方窮鄉僻壤的,周圍根本沒有大夫,只有接生婆,可接生婆的家距離他家十來個公里。
而那個時候,根本就沒有交通工具,為了孩子,他爸爸徒步去接生婆家。
而他媽媽則是趁這個機會,生下了趙鐵柱,然后就逃走了。
等到他爸爸回來,只剩下趙鐵柱在炕上哇哇大哭。
等趙鐵柱講完他的經歷,我可謂對趙鐵柱的母親感同身受。
畢竟沒有那個拐賣而來的女人,愿意選擇待在這種地方。
上次地窖門被打開的考驗,就是老男人認為我這種被拐的女人都是會想辦法逃走的。
而我卻沒走,這讓老男人不敢相信。
最后,上了脾氣,這才打了我。
“那你恨你的母親嘛?”
我這句話脫口而出,我想看看趙鐵柱的態度。
“不恨她。”
趙鐵柱憨憨的一笑,“她是被拐賣而來的,本身就有自己的生活,離開我爸也是正常的。”
他說著說著,語氣不免有些低落。
“我只是有些失望,我怎么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,為什么她這么多年,不回來看看我?”
是啊,趙鐵柱父親有錯,可孩子是無辜的啊。
趙鐵柱這一輩子都失去了母愛,人生也變得缺失。
可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,只能將其摟在懷中。
我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了趙鐵柱的心中。
接下來的幾天,老男人隔三差五的打我一頓,而趙鐵柱卻在旁邊看著,無動于衷。
這讓我很失望,明明趙鐵柱年輕力壯,為什么不制止老男人。
難道趙鐵柱與我推心置腹,都是幻覺。
直到一天。
“看著你被打,我真的很心疼,可我怕我爸,我不敢阻止他。”
趙鐵柱拿著一小罐藥膏,小心的涂抹著我的傷口。
我這才恍然,趙鐵柱在父親的打罵下活了二十多年,早已經習慣了服從,不敢生出反抗之心。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和你親近嘛,是因為你與我媽有一樣的遭遇,看到你,我就仿佛看到了她。”
趙鐵柱說完,眼眶中充滿了淚水。
“我實在看不得你受委屈。”
他伸手掏入懷中,拿出一把鑰匙,替我打開了腳鐐。
“這是我從我爸房間偷出來的鑰匙,他去參加隔壁村的婚禮,現在你逃走正是好機會。”
“我不希望我媽媽的悲劇,在你的身上再次上演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