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了半天,小樹林搜遍了,竟然什么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我和阿來出了樹林,回到沙灘,我說:“恐怕有人在偷聽。”
“會是誰呢?”阿來喃喃地說。
阿來似乎比我還緊張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撤——”我說著就要走。
“哎,記得我們的預(yù)支交易啊。”阿來提醒我。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呲牙一笑:“你也記得我給你的是預(yù)支,你欠我一個買賣。”
“自然記得,沒問題。”阿來也呲牙一笑。
我和阿來分頭離開海灘,我上了濱海大道,開車剛走了一會兒,迎面一輛黑色轎車擋住了我的去路。
我停住,接著對面車上下來了皇者。
皇者帶著一貫的莫測的笑走到我車前,沖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易總,下午好。”
我看著皇者,想起剛才樹林里那個神秘的身影,說:“皇者,你從哪里來?”
“從市區(qū)啊。怎么了?”皇者一般正經(jīng)地說。
“怎么這么巧會在這里遇到?”我說。
“是很巧,易總是從哪里來呢?”皇者說。
“我從海邊的那個小樹林來的,我想你不會也是吧?”我在試探皇者。
“大白天的,易總到小樹林有何事呢?”皇者不回答我的問題,反而繼續(xù)問我。
“你猜。”我說。
“呵呵,”皇者笑起來,“我猜,一定是有重要的事,見重要的人。”
我瞇縫起眼睛看著皇者:“你善于裝鬼弄神,皇者,你在跟蹤我,是不是?”
“嘿嘿。易總這話說的,我哪里敢跟蹤你呢?我只不過是開車正好路過這里,然后正巧遇到了易總而已。”
我不相信皇者的話,我懷疑剛才樹林里那個一閃而過的神秘人就是皇者,雖然他不承認(rèn),但我感覺是他。
我說:“我剛才去海邊小樹林,是見了一個人,你想知道我見的是誰嗎?”
“不想知道,這是易總的私事,沒有必要告訴我。”皇者回答。
“但我想告訴你。”我盯住皇者的眼睛。
“額。”皇者發(fā)出模糊的聲音。
“我見的這個人,是阿來。”我直接說。
“哦。”皇者狡黠地轉(zhuǎn)動著眼睛。
“想知道我和阿來都干嘛了嗎?”我繼續(xù)說。
“不想知道。”皇者搖搖頭。
“但我還是想告訴你,我和阿來約斗了。”我說。
此時,我斷定即使那樹林里的神秘人是皇者,當(dāng)時我和阿來談話地點(diǎn)距離樹林有點(diǎn)距離,而且我們的聲音也不大,那神秘人藏身在樹林里未必能聽到我和阿來的談話內(nèi)容。
我現(xiàn)在保阿來就等于保我自己。
“約斗?為嘛呢?”皇者做出不解的神情。
“我們互相不服對方的功夫,就約定來一次真正的打斗,就這么簡單。”我說。
“哦,這樣啊,那結(jié)果如何呢?”皇者做出饒有興趣地樣子看著我。
“我輸了,沒打過他。”我回答。
“意料之中,阿來的功夫確實(shí)在你之上,論單打獨(dú)斗,你當(dāng)然不是阿來的對手。不過呢,阿來是個好賭之人,你們之間這場決斗就沒有附帶什么賭注?”皇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“有啊,一萬塊錢。”我也似笑非笑地看著皇者。
皇者哈哈笑起來:“這么說,易總今天輸了一萬塊。”
“是的,不錯。”我說。
“這么說,易總今天和阿來見面就是為了決斗一比高低?”皇者繼續(xù)說。
“是的。”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“呵呵,這么說,我似乎是想多了。”皇者的眼神變得很狡猾。
“肯定的,你一定是想多了。”我笑起來。
“不知道易總的話我該不該相信呢?”皇者似乎自言自語。
“我想你該信,而且,這事也只有你知道,如果有第二個人知道,那就一定是你說出去的,你會不利索的。”我緊盯住皇者。
“易總在威脅我?”
“你可以這么認(rèn)為。”
“我很奇怪,決斗有什么值得保密的?”
“因?yàn)槲逸斄恕!?/p>
皇者哈哈笑起來:“你怕丟人?”
“廢話。”
“那好吧,既然易總的理由這么充分,我只有相信了,我就暫且為你保密好了。”皇者說。
我知道皇者對我的話起碼是有一半不信的,但似乎他也找不出懷疑的理由。
“最近伍老板那邊出事不少,伍老板很不爽,這個時候,易總約阿來比武,我覺得很敏感,我勸易總你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惹事的好。”皇者說。
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我反問皇者。
“我什么意思你該知道,易總是個聰明人,有些事不需要提醒,我這么說,也是為你好。”皇者一副關(guān)心的樣子。
我哈哈笑起來:“那我該謝謝你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現(xiàn)在的謝謝是口是心非,但是,有一天,易總,你會真誠地對我表示感謝。”皇者嬉皮笑臉。
我冷笑一聲:“皇者,我發(fā)現(xiàn)你很喜歡做夢,說夢話也很多呶。”
“到底我說的是夢話還是實(shí)話,時間會證明一切,到底我和你易總到底能不能做朋友,事實(shí)會說明一切。”皇者說。
“聽你說話的模樣,蠻像個好人。”我說。
“你覺得我是壞人嗎?”皇者說。
“你覺得自己是好人嗎?”我說。
皇者沉默了會兒,突然笑起來。
我覺得皇者笑地很陰。
“老弟,在你眼里,是如何辨別好人壞人的呢?”皇者問我。
“你說呢?”我反問皇者。
皇者想了想:“我覺得,好人與壞人的區(qū)別并不只是在事情的處理上體現(xiàn)的,好人和壞人并不是很容易區(qū)分的,或許時間可以證明人的好壞。”
我哼笑了下。
皇者繼續(xù)說:“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。好人和壞人是比較出來的,有了好人,我們才說某人不好。同樣,有了壞人,我們又說某人好。好人的頭銜是別人送給他們的。”
“這么說,相對于我,你就是壞人了?”我說。
“那么,相對于其他人,我是不是又該是好人呢?”皇者說。
“你說的其他人,是什么人?”我說。
“嘿嘿,你懂的。”
“我怎么你和那些其他人都是一丘之貉呢?”我說。
“那是因?yàn)槟闳狈Ψ直媪Γ狈Ψ直婧脡牡哪芰Α!被收哒f。
“放屁。”我說。
皇者淡淡笑了下,走了。
皇者走后,我繼續(xù)開車。
直覺皇者似乎覺察到了我和阿來的這次會面。
我摸出手機(jī)打給方愛國。
“愛國,提款100萬,下午和阿來聯(lián)系,給他這100萬。”我說。
“哦,好。”方愛國并不問原因,直接答應(yīng)著。
“記住,給他錢的時候,要讓他寫一張收到條,內(nèi)容要寫收到預(yù)付款100萬,預(yù)付款,明白了?”我叮囑方愛國。
“好,記住了。”
“還有,交易的地點(diǎn)要隱蔽,不要被他人發(fā)現(xiàn)。”我又說。
方愛國答應(yīng)著:“嗯,好,我這就去提款。”
至于為何強(qiáng)調(diào)要阿來一定要在收到條寫收到預(yù)付款,我此時心里并沒有特定的用意,只是覺得有這個必要,或許有一天會有用的。
我此時只是憑直覺讓阿來這么寫。
我知道阿來只要能得到100萬,寫什么都無所謂。他現(xiàn)在是缺錢的時候,最需要的就是錢。
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和一個愛錢的人打交道,遠(yuǎn)比和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打交道容易地多簡單地多。
只要阿來有這個愛好,那就好辦多了。
這年頭,最怕的就是人沒有愛好。
回到辦公室,我琢磨著晚上和曹騰的聚餐。
看著田珊珊在看書,我說:“姍姍,晚上有事沒?”
田珊珊抬起頭看著我:“沒事啊,怎么了,易哥。”
“晚上經(jīng)管辦的曹主任和我約了一起吃飯,你要是沒事,一起去?想去不?”我說。
“哦,曹騰主任要請客吃飯啊,我倒是想去,可是,曹主任和你單獨(dú)約的,我參加,合適嗎?”田珊珊說。
“都是同事聚會,又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,多一個少一個人無所謂啊,你要是想去,就和我一起去,要是不想去呢,就不要找理由。”我笑起來。
田珊珊也笑:“那好啊,既然易哥如此看重我,那我就去嘍,白吃好啊,不吃白不吃。”
“那好,下班后和我一起去。”
“去哪里?”
“不知道,等曹主任通知。”
“曹主任今晚做東是吧?”
“是。”
“經(jīng)管辦可是你的老據(jù)點(diǎn),曹主任是你的繼任者,你們可是以前的老同事了。”
“是的,老同事了,老伙計了。”我笑嘻嘻地說。
“對了,曹主任和我上午還通電話了。”田珊珊說。
“哦。”我看著她。
“是一個報告的事情,我剛和他說完呢,你正好就進(jìn)來了。”
“哦。”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心里有些迷惑。怎么每次我剛對她產(chǎn)生懷疑,她總是能自圓其說打消我的疑心呢。
這個田珊珊難道能看穿我的內(nèi)心?
想到這里不由打了一個寒噤。
“怎么了易哥?你冷?”田珊珊關(guān)心的聲音。
我打個哈哈:“沒事,不冷。”
“天陰地厲害,起風(fēng)了,天氣預(yù)報今晚有冷空氣,要下雨呢。”田珊珊邊說邊走到窗前關(guān)了窗戶,回身對我說,“易哥,晚上你要多穿件衣服,不要著涼。”
我看著田珊珊:“有個女同事做對桌就是好,女人體貼,關(guān)心啊,知冷知熱的,姍姍啊,誰要是娶到你做媳婦,那可真是有福氣了。”
田珊珊抿嘴一笑:“你想不想有這福氣呢?”
“我?”我一愣,“我沒這資格嘍。”
“只要你想,你一定會有這資格的。”田珊珊說。
我的神情頓時有些尷尬,田珊珊笑起來:“哈哈,易哥,逗你呢,還當(dāng)真了。”
我笑笑,松了口氣。
看看窗外,天氣陰沉,秋風(fēng)陣陣,落葉紛紛。
深秋的季節(jié)來到了,深秋過后,就是冬天。
一會兒,窗外下起了秋雨。
喜歡秋天的季節(jié),喜歡秋天里看秋雨的感覺。
秋天,總是那樣地讓人心悸。
似乎,有一種看不見的痛在秋天里悄悄向我襲來。
看慣了秋風(fēng),聽?wèi)T了秋雨,心中的浮動會漸漸平靜,然后是一份安逸悠然而升,秋風(fēng)漸行漸遠(yuǎn)時,心中又多了幾分期盼,不舍秋風(fēng)的離去,如同不舍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