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先回家,我過去買包煙。”我對海珠和爸媽說,然后我直接去了那小賣店。
這會兒那年輕女子一直在看著我的方向,見我過來,忙站起來,咔——一個立正姿勢,聲音很干脆:副總司令好。
我忙沖她擺手,示意她放松。
“你男人呢?”我直接問。
她臉色微微一紅:“出去買飯了。”
我笑了笑:“做這種潛伏工作,適應(yīng)不?”
“適應(yīng),來之前,在大本營都專門培訓(xùn)過。”她回答。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很感謝你們的付出,辛苦了。”
“副總司令客氣,這是我們的職責(zé)。”她回答。
“小賣店生意如何?”我問她。
“馬馬虎虎了,還湊合。”
正說著,背后傳來海珠的聲音:“哥,怎么買煙還這么墨跡。”
聞聽,女子忙拿過一包中華煙給我,我把錢放在柜臺上,然后轉(zhuǎn)過身,海珠正走過來。
“走,回家。”我對海珠說。
“人家男人不在,你和女店主墨跡什么?”海珠有些不高興。
“就是隨便聊了幾句,沒什么啊。”我若無其事地說。
海珠哼了一聲:“有什么好聊的。”
回到家,爸媽已經(jīng)做好了飯,大家吃飯。
“小克,這次回來呆幾天?”媽媽問我。
“我就是周末回來的,明天就要回去了。”我邊吃邊說。
“這么久不會來,就呆這么短時間。”媽媽有些失落的口氣。
“孩子是給公家做事,你以為是自由人啊?”爸爸對媽媽說,“孩子是做正事的,你不要扯后腿。”
媽媽看了爸爸一眼:“我就是說說,又咋了?再給公家做事也有爹娘啊。”
海珠笑了:“媽說的也有道理,不過呢,爸說的是事情,小克哥單位里事情是很多的,這次周末能回來就不錯了。”
媽媽看了看海珠:“阿珠啊,小克在星海那么遠(yuǎn),好久才回來一次,你自己在寧州打理公司,也是很辛苦的。”
海珠笑笑:“媽,我倒是想讓小克哥回來幫我一起打理公司,可是,小克脫不開身,公家的事不能耽誤,也是沒有辦法。”
媽媽看看我,又看看爸爸,欲言又止。
我知道媽媽想說什么,忙說:“媽,等我忙完這一陣子,等海珠也空閑了,我們多在家呆一陣子,好好陪陪你和爸。”
媽媽說:“其實(shí)呢,媽的心思倒不是這個,我是想啊,你們倆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,我和你爸都盼著抱孫子呢。我知道你們又要說事情多忙不開,我理解你們的工作,可是,這事總這么拖著,也不是個事兒啊。”
我和海珠對視了一眼,海珠說:“媽,我的想法是和小克不再兩地分居的時候再要孩子,這樣對大家都方便,對孩子也有好處,您說是不是?”
海珠這話顯然是在給我施壓。
媽媽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這倒也是,小克,如果你不愿意辭職,那就不能想辦法調(diào)回來?調(diào)到寧州工作。”
我一咧嘴,沒有說話。
爸爸說:“跨省調(diào)動,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,那可是很麻煩很難的。”
媽媽白了爸爸一眼:“每次我一說這事你就拿出這個理由來,敢情你是不想讓小克回來?”
“我當(dāng)然想啊,但你也要體諒孩子的難處。”爸爸說。
海珠看著爸媽,又看了我一眼,然后低頭吃飯。
海珠的意思很明白,我不回來,她就不打算要孩子。
這也算是她的底牌。
吃過飯,海珠去收拾碗筷,媽媽悄聲對我說:“小克,前幾天那個冬兒來過一趟。”
“啊,她來干嘛?”我有些意外。
“不干嘛,說是出差路過寧州,順便來看看我和你爸,買了好些東西,坐了會兒,連飯也沒吃就匆匆走了。”
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一時不知該說什么。
“唉。”媽媽嘆了口氣,“冬兒這孩子也挺可憐的,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還顧念著你,可是,你已經(jīng)和阿珠結(jié)婚了啊。這要是政策的話,你把冬兒也娶了多好。”
“媽,你老糊涂了。”我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媽雖然老了,但是不糊涂,媽呀,喜歡阿珠,也喜歡冬兒。哎,媽其實(shí)最喜歡的還是秋桐啊,我看要是政策可以的話,要是秋桐沒結(jié)婚的話,三個都娶了媽才開心呢。對了,還有那個夏雨啊,也是很可愛的孩子,我看對你也挺好。”
我愈發(fā)哭笑不得:“四個都娶,誰做老大?”
媽媽一怔:“你小子想的比媽還長遠(yuǎn),敢情你也有這想法?”
“什么想法啊,媽……”海珠進(jìn)來了,接過話。
我忙溜了出去,身后傳來媽媽的聲音:“嗯。這個,媽在和小克說你們要孩子的事情呢。”
聽媽媽剛才提到了夏雨,我心里一動,有些日子沒有夏雨的消息了,遠(yuǎn)在大洋彼岸的她,現(xiàn)在過得還好嗎?
夏雨沒走的時候,我讓她搞得頭疼,見了她就想躲開。現(xiàn)在她走了,我卻不由常會想起她。
不知是何緣故。
讓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,讓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覺。感情隨著時間沉淀,感覺隨著時間消失。終其是不同的物種,所以,誰又能明白誰的深愛,誰又能理解誰的離開。
想到這里,不由想起了秋桐。這段話恰似秋桐的真實(shí)寫照。
當(dāng)晚住在家里。
爸媽休息之后,我和海珠也休息。
上床后,海珠鉆進(jìn)我的懷里,我知道海珠的意思。
回來一趟,只要一次是不可能的,最少也要2次。
濃郁的夜里,我和海珠急促地喘息著……
偃旗息鼓之后,海珠滿足地進(jìn)入了夢鄉(xiāng)。
我卻沒有了睡意,躺在老家的床上,看著窗外的夜色,還有夜空里懸掛的那一輪彎月,心中突然涌起無盡的愁緒。
想著我經(jīng)歷過的秋桐、冬兒、夏雨、云朵,一股說不出的悲愁涌上心頭。
無言的黑夜里,我默默嘆息著,掙扎著,苦思著,自虐著。
無法入眠,悄悄起床,走出屋子,站在院子里看著皎潔的夜空,深深吐了口氣,點(diǎn)燃一支煙,默默地吸著。
正在這時,口袋里的手機(jī)突然響了。在這寂靜的深夜里,聲音分外刺耳。
我嚇了一跳,忙摸出手機(jī)接聽,低聲說:“喂,哪位?”
“二爺——”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遙遠(yuǎn)的聲音。
我渾身一顫,夏雨!夏雨打來的電話!
“夏雨,是你?”我有些意外,還有些慌亂。
“是啊,是我啊,嘻嘻,二爺,小克克,克二爺,克相公,二奶好想你了呢,二爺想不想二奶啊?”夏雨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。
我低聲說:“你在哪里?”
“米國啊。”夏雨說。
“哦。你……最近還好嗎?”
“我……”夏雨突然停住了,聲音似乎有些哽咽。
“咋了?你怎么了夏雨?”我忙說。
“人家……人家是激動加高興,一時想哭呢。”夏雨的聲音里果真帶著哭腔:“二爺,死鬼,沒良心的死鬼,人家好想你,你也不想人家。”
我無言以對。
“二爺,你現(xiàn)在好嗎?”夏雨說。
“嗯,好。”
“你那邊現(xiàn)在是半夜吧,這會兒打電話吵醒你了,影響你休息了吧?”
“沒事。”
“嘻嘻,我就知道沒事,接到我電話是不是很驚喜激動啊?”夏雨又開心起來。
我心里叫苦不迭,海珠就睡在屋子里,我很擔(dān)心她聽到,只能繼續(xù)壓低嗓門:“呵呵,接到你電話,還是很高興的。你現(xiàn)在好嗎?”
“好啊,很好,在萬惡的美帝國度,我活的還算開心啊,除了想你,其他都很好。”夏雨頓了頓,“怎么搞的,怎么聽你聲音似乎很壓抑,你旁邊還有人?”
“額。我在老家的院子里,我和海珠在我爸媽這邊住的。”我說。
“吖,大奶也在啊,我還以為你自己在星海那個小窩里呢,原來你和大奶一起回老家了。”夏雨笑起來,“喂,二爺,大奶有沒有懷孕,有沒有給你生下孩子?”
我一愣:“你問這個干嗎?”
“你別管,我知道你這會兒說話很緊張呶,巴不得我趕緊掛了,這樣,只要你回答我這個問題,我就不騷擾你了,省得被大奶抓住,你有口難辯。”夏雨說。
我忙說:“沒有。”
“啊哈,真的?”夏雨歡快的聲音。
“嗯,是的。”
“是沒有懷孕還是沒有生下來?”夏雨又追問。
“都沒有。”
“哦賣糕的,阿門,哈魯利亞,感謝神。”夏雨說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說。
“木有什么意思啦,嘻嘻,嘻嘻。我雖然是二奶,但是,嘿嘿。好了,二爺,不打擾你嘍,回屋睡去吧,二奶我要和我的小可愛去玩嘍。”
“什么小可愛?”
“你不懂啦,二奶我最心愛的寵物哦。嘻嘻,不說了,掛了!么么。”夏雨掛了電話。
不知道夏雨養(yǎng)了什么小寵物,這么喜歡。
我收起手機(jī)回到房間,悄悄上床。
剛躺下,海珠突然坐起來,打開床頭的臺燈。
“你剛才在院子里和誰打電話的?”海珠看著我。
“我……”我一時語塞,心里有些發(fā)慌。
海珠一把摸過我的手機(jī)就看。
“美國的電話。”海珠看著我,“是不是夏雨打來的?”
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是,她只是打電話問候一下,沒什么別的意思。”
“我說有別的意思了嗎?我看你是心虛,是不是?”海珠瞪眼看著我。
“阿珠,我……”
“夏雨怎么這么不要意思,到美國了還糾纏著你,到底是什么意思?一個巴掌拍不響,是不是你們經(jīng)常有聯(lián)系,是不是你也賊心不死?”海珠的聲音里帶著火氣。
“我們很少聯(lián)系的,今天是巧了。”我無力地辯解著,“她都到美國去了,我能有什么想法?我對她從來就沒有想法。”
正在這時,手機(jī)突然來了短信,海珠一看,臉都?xì)獍琢恕?/p>
“怎么了?誰的短信?”我問海珠。
“你自己看。”海珠把手機(jī)扔給我。
我接過來一看,夏雨發(fā)來的手機(jī)短信:“二爺,剛才二奶忘記了一件事,代我向大奶問好哈,有些日子沒有大奶的消息了,我還挺想她的呢。哎,二爺,什么時候大奶有了小克克,記得告訴我啊。”
我一陣發(fā)懵,夏雨太能搞了,搞地太不是時候了。